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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5項規定：「犯第1項至第3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
，如自動繳交全部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查獲其他正犯或共犯者
，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旨在鼓勵被告於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1至 3項
之犯罪後勇於自新，並防止其他正犯或共犯逍遙法外，及防止證據滅失以
兼顧證據保全，便於犯罪偵查。此規定係對被告所予之寬典，有無符合自
白要件，應就其所述之實質內容是否涉及「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
分的承認或肯定」而有助於犯罪之偵查為判斷。

案由：違反證券交易法
    上  訴  人  最高檢察署檢察總長
    被      告  ○○○
    選任辯護人  李永裕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證券交易法案件，對於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中華民國112年4月26日第二審確定判決（111年度金上訴字第662號，起訴
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8年度偵字第 19877、35003號），認為部分
違法，提起非常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之刑部分撤銷。
    上開撤銷部分，處有期徒刑參年壹月。
        理    由
一、非常上訴理由稱：「一、按判決不適用法則或適用不當者，為違背法
    令。又依法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者，其判決當然違背
    法令，刑事訴訟法第378條及第379條第10款分別定有明文。次按『有
    下列情事之一者，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1千萬
    元以上2億元以下罰金：一、違反第20條第1項、第2項、第 155條第1
    項、第2項、第157條之1第1項或第 2項規定。二、已依本法發行有價
    證券公司之董事、監察人、經理人或受僱人，以直接或間接方式，使
    公司為不利益之交易，且不合營業常規，致公司遭受重大損害。三、
    已依本法發行有價證券公司之董事、監察人或經理人，意圖為自己或
    第三人之利益，而為違背其職務之行為或侵占公司資產，致公司遭受
    損害達新臺幣5百萬元』、『犯第1項至第 3項之罪，在偵查中自白，
    如有犯罪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並因而查獲其
    他正犯或共犯者，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1項
    、第5項亦分別定有明文。立法者就第5項之減輕其刑，採取『必減』
    方式，倘被告在偵查中『自白』犯前揭違反證券交易法罪，即有該項
    規定之適用，法院自應減輕其刑。是被告是否符合上開減刑之要件，
    攸關被告應否適用上揭寬典，屬於刑事訴訟法第163條第2項所稱『對
    被告之利益有重大關係事項』，而為法院應依職權調查之事項，不需
    被告有所主張或請求。倘法院未予調查、審認，自有應於審判期日調
    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背法令情形。二、經查被告○○○涉犯證券
    交易法第171條第1項第 2款之使公司為非常規之不利益交易罪，經臺
    灣臺中地方法院109年度金訴字第259號刑事判決（下稱第一審判決）
    為論罪科刑後，經被告依刑事訴訟法第 348條第1、3項僅就本件之罪
    刑部分提起上訴，其中有關沒收部分，並經原審法院（即第二審法院
    ）於理由欄壹之一敘明：『被告 2人就本件罪刑部分之上訴，其效力
    不及於沒收部分，故沒收部分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內。』然有關被告犯
    罪所得部分，業經第一審判決於理由中敘明：『檢察官聲請就被告○
    ○○、○○○未扣案之犯罪所得，依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7項之規定
    為沒收，然依卷內證據，無從認定被告○○○、○○○有因上開使○
    ○公司為非常規之不利益交易，而獲有犯罪所得，無從為沒收之宣告
    』（詳第一審判決理由欄肆、沒收部分：之三），故被告犯本件之罪
    並無犯罪所得。嗣因被告於108年 7月16偵訊時供稱:『【（提示筆錄
    內容）今天你在中機組接受檢察官詢問時陳述，是否實在？】全部都
    實在。我有看過之後才簽名。從第 8頁的內容開始我有自白。因為調
    查官告知我，我是○○公司的副總，我不可以賺價差。』，緊接著對
    於檢察官訊問：『你在○○公司任何職及期間？』、『○○公司、○
    ○公司、○○公司、○○公司間的業務關係為何？』，被告均詳予供
    述在卷；另就檢察官提問：『○○公司下單給○○公司，有關於物流
    的部分，從○○公司將銅箔基板運到○○公司，○○公司加工之後，
    再運回○○公司，並沒有經過○○公司、○○公司，是你與○○公司
    的老闆談好的模式？』亦肯定答覆：『是的』。（詳臺灣臺中地方檢
    察署108年度偵字第19877號卷第130至第132頁所載）。據此，則被告
    是否有於偵查中就所犯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1項第 2款之使公司為非
    常規之不利益交易罪自白，攸關被告應否適用上開減刑寬典，於其利
    益有重大關係，自有詳查審明之必要。另參諸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
    第1341號判決認為：『所謂在偵查中自白者，減輕其刑，此項規定，
    並無自白後否認犯罪即不適用之除外規定，審判中翻異否認，乃其防
    禦權之正當行使，尤非法之所禁，原審徒以上訴人偵查中自白後，否
    認犯行，認無接受裁判之意，逕予排除上開規定之適用，於法亦非有
    據』；最高法院103年度台上字第127判決認為：『所謂自白，乃對自
    己犯罪事實全部或一部為肯定供述之意，至於行為人之行為應如何適
    用法律，屬法院就所認定之事實，本於職權而為法律上之評價，並不
    以被告自承所犯之罪名為必要。』；最高法院 103年度台上字第3091
    號判決認為『所謂自白，指對自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為肯定
    供述之意。』詎本件原判決僅於理由欄（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
    據及理由：）之二之（(三)、被告 2人將本案○○加工訂單，輾轉經
    由○○公司、○○公司向○○公司下訂，係使○○公司為非常規之不
    利益交易：）之 5，提及被告○○○於偵查中之供述僅用於證明自己
    涉案部分；另於理由（參、論罪科刑及撤銷原判決之理由：）之三則
    稱『被告 2人犯後始終否認犯行，未見具體悔過表現』。並未審認被
    告在偵查中有無對自己涉犯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1項第 2款使公司為
    非常規之不利益交易罪之全部或一部犯罪事實為肯定之供述之『自白
    』，顯見原判決對被告已於偵查中『自白』之事實，漏未依職權調查
    、審認。次按本件被告於偵查中有無自白實為被告有無構成證券交易
    法罪減刑之前提要件，原判決即須對此項事實加以調查，以作為論處
    被告罪刑之依據。原判決竟未調查即遽置該減刑規定於不顧，自有判
    決不適用法則之不當及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法。
    三、案經確定，且不利於被告，爰依刑事訴訟法第441條、第443條提
    起非常上訴，以資糾正。」等語。
二、按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5項規定：「犯第1項至第3項之罪，在偵查中
    自白，如自動繳交全部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並因而查獲其他正犯
    或共犯者，減輕其刑至二分之一。」旨在鼓勵被告於證券交易法第17
    1條第1至 3項之犯罪後勇於自新，並防止其他正犯或共犯逍遙法外，
    及防止證據滅失以兼顧證據保全，便於犯罪偵查。此規定係對被告所
    予之寬典，有無符合自白要件，應就其所述之實質內容是否涉及「自
    己之犯罪事實全部或主要部分的承認或肯定」而有助於犯罪之偵查為
    判斷。至其動機、詳簡、次數，主動或被動為之，嗣後有無翻異，皆
    非所問。縱同時主張阻卻違法事由或阻卻責任事由，仍無礙於自白之
    性質。再因犯罪事實乃犯罪之全部活動及其結果，於有相當歷程時，
    本難期被告能作全面之供述，故於判斷何為「犯罪事實主要部分」時
    ，自應綜合考量其已交代之犯罪事實與未交代之犯罪事實之危害程度
    、是否為不同構成要件之犯罪、係事實之抗辯或僅主張有阻卻事由、
    對犯罪發現有無助益等各種相關因素。尤其被告前後供述有所反覆時
    ，仍應依前揭標準而為判斷，不能以其後翻異其詞或隱瞞犯罪事實之
    重要部分，即否認其之前已成立自白之效力。
三、經查：原判決認定被告○○○與同案被告○○○基於共同犯意聯絡，
    將○○○擔任執行長兼總經理之○○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公司）
    可逕行交由○○有限公司（下稱○○公司）加工之○○（○○）訂單
    ，輾轉經由○○有限公司（下稱○○公司）及○○有限公司（下稱○
    ○公司）下單予○○公司加工，藉此不合營業常規之方式及違背經理
    人職務之行為，兩度墊高加工成本以從中賺取不法利差，嚴重損害○
    ○公司及全體股東之利益之犯行，因而撤銷第一審判決，改依想像競
    合犯規定，從一重論處被告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1項第 2款非常規之
    不利益交易罪刑，固非無見。然依卷證資料所載，被告於調查局詢問
    時業供稱：「我願意於偵查中自白，將○○公司相關的供應鍊主導設
    計過程解釋清楚。○○公司確實是我找來與○○公司合作共同來承接
    ○○公司的模沖加工訂單，○○公司是我在主導決策的，（中略）相
    關對外報給○○公司的訂單報價，都是由我決定的，（中略）至於○
    ○公司對○○公司的訂單報價，都是○○○來找我，由我給○○○建
    議報價，○○○都會直接採用我的建議報價給○○公司。」「我設計
    ○○公司的供應鍊賺取的利差，○○公司與○○公司是對半分配。」
    「○○公司會將加工後的產品直接出貨給○○公司。」（見偵 19877
    號卷第114、116頁），於檢察官偵訊時亦供、證稱：「（（提示筆錄
    內容）今天你在中機站接受調查官詢問時陳述，是否實在？）全部都
    實在。我有看過之後才簽名。從第 8頁的內容開始我有自白。因為調
    查官告知我，我是○○公司的副總，我不可以賺價差。」「（○○公
    司與○○公司是否有做任何的加工？）沒有。我們是屬於技術服務轉
    移。」「○○公司給○○公司的價格是我建議的。」「（你與○○○
    討論之後，將○○公司的加工費與○○公司採購價的價差二成留在○
    ○公司作為○○○的利潤？）是的。」「（○○○有出來協調你與○
    ○○之間的報價問題？）有。」等語（見偵19877卷第130至 133頁）
    ，足認被告業已於調查局詢問及檢察官偵訊時，就本件犯罪事實之主
    要部分為自白。且第一審判決業載明：無從認定被告有因本件犯行而
    獲有犯罪所得（見第一審判決第25頁），原判決亦未認定被告有犯罪
    所得，是原判決未適用證券交易法第171條第5項規定減輕其刑，難謂
    無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案經確定，且不利於被告，非常上訴意旨執
    以指摘，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被告量刑部分撤銷，並依
    上揭規定減輕其刑後，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以資救濟。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447條第1項第1款，判決如主文。
中華民國113年5月1日
                                              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官  徐昌錦
                                                    法官  林海祥
                                                    法官  江翠萍
                                                    法官  陳如玲
                                                    法官  張永宏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邱鈺婷
中華民國113年5月6日